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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时清离开了。
顾瑶心中的重担一扫而空。她步履轻盈地走到梳妆台边,一边照着镜子,一边欣赏自己的脖颈,半笑半惋惜道:“怎么力道这么轻,连个痕迹都没留下呢?”
不留些痛和伤的爱,多么让人怀疑是梦一场。
簇簇响动忽然出现,镜面的空余处多了一个俯首的人影。
听潮:“如何处置宋时清?”
用锦帕擦手的动作一顿,顾瑶抬了抬眼。
镜中听潮的姿态依然恭敬臣服,好似往昔不改。
顾瑶却转过了头,甜滋滋道:“看不惯呀?”
听潮将头低得更低:“……擅作主张,还望主人责罚。”
顾瑶轻笑,朝他勾了勾手:“过来。过来呀!”
听潮先是遵命起身,又立刻意识到了什么,单膝转为双膝跪地,以跪代走,膝行至顾瑶身前。
他神色平静,浓重墨绿的眼眸在骨相深邃的面容上宛如镶嵌的宝玉。
顾瑶捧住了他的脸,那双绿眸依然没有动,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。
于是,顾瑶牵引着他的面庞,含着微笑,将他的唇与自己的唇相贴。
这大抵是一个吻。是男女之间的吻,却不带任何的情欲。
人和人的唇瓣相吻,像两朵花靠近着彼此。芬芳倾泻,含苞别影。
听潮的身躯没有任何反应。没有惊讶,没有沉醉。
因为顾瑶距离太近,那双绿眸甚至没有聚焦——等这个浅尝辄止的吻分离,他又极其自然地凝目望着顾瑶。
顾瑶哼笑了一声,戳了戳听潮的鼻尖:“你瞧你。呆得跟个木头一样!如果是宋时清,他整个人都要软下来,又喘又粘,眼睛勾人地盯着,不过——”
语调欢欣得仿若夸赞,但她却骤然将话锋凝滞,片刻后,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道:“他展露那么多,是因为他想要的也多。”
“他想要我的爱,而你……”
顾瑶的眸光闪了闪,下一秒,她挑起眉毛:“你喜欢我亲你吗?”
宋时清做出的行为让她清晰地意识到了“对方”是一个活人,就像独角戏中响起了乐声相配,让她欣喜若狂。
而她也立刻学到了这份欣喜,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听潮的口中逼出些有趣的人性来。
顾瑶兴致勃勃地问道:“为我做事,你真的愿意吗?”
她一问完,忍不住地笑。她应该是第一个在意死士是怎么想的人了吧?
听潮:“愿意。”
“诶?”顾瑶的笑容微僵。
听潮遵照顾瑶的吩咐露出了骨质深廓的面容,带着西域气息的绿眸和长相都彰显了一种和常人格格不入的陌生感。他维持着平静且恭敬的恭敬,但这份深入骨髓的服从与所谓的“人性”彻底相悖。
“我不是人,我是您的工具。”他说。
顾瑶不满地抿了抿唇,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回答:“工具,怎么会说愿意呢?”
听潮:“服从、愿意、是。是一样的。”
顾瑶瘪嘴:“那好没意思!不要嘛!”
听潮一如既往地沉默,似乎也不太能够灵活地遵从“在愿意的同时又不愿意”。
他低下头,顾瑶百无聊赖地晃着脚。
她脚上的影子就在他的视野里,像一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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